大家好,我是小帕。
我来自新疆,新疆的城市你们知道哪里?大家说——
陈鲁豫:乌鲁木齐
小帕:伊犁、库尔勒……你们说的都是些大城市,很好的地方。我来自一个非常小的地方,叫做阿克苏。
观众:苹果
小帕:对对对。出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外面见过阿克苏人,仿佛阿克苏没有人、全是苹果。
我是一个维吾尔族,我们家人非常传统。我奶奶从小就跟我说:“你长大了只能跟我们这的人结婚,不然的话,你就会把我们往上70代祖宗和往下70代儿孙全都拉进地狱。”
太吓人了朋友们,往上70代、往下70代?!呵,没我——
不同地方的人不能在一起,这个观点在我看来非常的狭隘。因为在我看来,可能全世界也就只有两种情况是不太方便在一起的吧。第一种情况,关系太近、近亲结婚肯定不行。第二种情况,关系太远、生殖隔离。
虽然我对婚姻的态度非常包容,但我长这么大都没结过婚。因为我们家的婚,都被我爸结完了。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他大概有六、七段婚姻。这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放假回家家里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我知道她是谁。我想表现得友好一点,但是太紧张了。人一紧张说话就会很尴尬,我一张嘴:“你是新来的妈妈吧?”
在家尴尬,出门也很尴尬。还记得我来自哪里吗?阿克苏,苹果比人多的小地方。就在这样一个小地方,我爸结过几次婚、谈过几段恋爱。我跟他一块出门,他要是拉着我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地掉头了、我就知道:碰到前妻了。
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地跟我说:滚远点
我就知道:碰到未来可“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越来越好奇,为什么有人会愿意嫁给我爸。我太好奇了,甚至问出来了:“六妈,你为什么会跟我爸结婚?因为我爸脾气臭,爱喝酒,不干家务,家暴,...……”
她把我打断了,说:“孩子,我知道你爸有很多问题。但未来,他肯定会更成熟的吧”
那年我爸52岁。52岁还没有熟,我怀疑我爸是一颗猕猴桃。因为那个东西我什么时候买它,它都是生的。买完放在家里它的状态就是:生的,生的。再一看,烂了。
我们家所有人都很包容我爸,一直都跟我说:你爸还年轻,过两年就好了。
他过两年就、走了。
跟我爸相反的是我,我不光是早熟的、我是被催熟的。家里人从小就跟我说:“你不小了,你得懂事儿!”
那我先走?
可能就是因为我爸所谓的不成熟,他会同时跟几位女性纠缠不清。我从小就见过那种画面,我两个妈打起来了、她们在那互相抓。那个场面就特别抓马。
我现在是开玩笑跟你们把这个事儿说出来,但你们知道这件事情给我留下的阴影有多大吗?我今年33岁了,依旧见不得那种楼下两个老太太抢矿泉水瓶子的场景。我会应激,朋友们。
我只要一看到就是:完了,又是两个女人、抢一个垃圾!
很好奇我爸为什么能结这么多次婚?我太好奇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好聪明,他能把一件利己的事,说成是利他的。我问过他,我说你失败了这么多回、为什么还要结婚?
他说:我这不主要是,为了给你找个妈吗?他想搞对象,拿我当借口。我都怀疑他跟别人搞对象的时候说的是不是: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我女儿、会后空翻。
如果他结婚真的只是为了给我找一个妈妈的话,不应该稍微参考一下我的想法吗?不,我跟这位母亲婚前都没见过。凭什么?他自由恋爱,我包办母女。
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找个妈,我很早就独立了呀。我爸他那个话术又来了:我这不是为了给你生个弟弟吗?等你以后嫁人了,你老公打你的时候,你弟弟可以保护你。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朋友们:这个世界上不一定会有男人爱我,但是一定会有男人打我。
如果我们按照这个逻辑往下讲的话,对我那个没有出生的弟弟是不公平的、你们不觉得吗?他如果生来就是为了保护我,那他没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没有自己的理想要实现、他没有自己的老婆要打吗?
我爸的逻辑很奇怪,他等着我嫁人。他一边等着别人把女儿嫁到自己家,一边等着把自己家的女儿嫁到别人家。等嫁交换?
最早的一般等价物是羊,我就感觉自己像那个羊:从一个家到另外一个家。
但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羊到了别人家、当羊就可以了,不用、当牛做马!
我爸一直没有儿子,他求儿不得。急得和不同的女人,生下了不同的女儿。
那一刻我发现我爸可能也没有那么聪明,因为他都已经用上控制变量法了,为什么还没有发现问题在哪?
小学二年级就知道,零乘以任何数、它都等于零。
我爸虽然没有儿子,但是他对男孩的那种包容和偏爱已经到了一种魔怔的地步。他会因为对方是个男孩,就包容他的一切过错。犯了什么错他都包容,就、硬包容!
长大以后我才发现,整个社会都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