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宁一梦》剧本世界里的南珩说出:“有没有可能你也是纸片人呢,或许你生存的那个世界,也不是真实的。”
那一刻,我意识到有一堵墙被打破了!
(一)傲慢与偏见
片尾鸣谢的 “阅卷人、纸片人、梦中人”。作为 “阅卷人”的我们早已经成为了《书卷一梦》这部电视剧play中的一环。
回想起第一集出现的“所有高光都要落在男主身上”“要让观众一次次爱上女主”,男二“随便你们怎么写”(于是就被塑造成了无脑反派,最惨),女主也很随意。
于是所有的高光都落在了演员刘宇宁的身上,演员李一桐却因此遭受到一些弹幕的审判,每天都会写小作文来为她珍爱的宋一梦辩护。
这里不得不夸一夸导演的对于这部剧的主题——怎么看待"我"、改变"我"、成为真正的"我"; 以及怎么看待"你"、消除对"你"的固有偏见、看见真正的"你"。
一个现代人闯入剧本的世界里,带着高高在上的上帝视角,自认为自己对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但其实你写出来的以及你看到的都是你想看到的,而不是这个事物的全貌。
还记得一开始他们三个人眼中的“刺杀南珩”,就是这部剧立意的小伏笔。这部剧不止一次提醒大家,不要用眼睛看表面,多思考,不要随便贴标签,每个人眼中的人都是不一样的。不要被轻易地带节奏,如果不带上帝视角看,南珩就像是一个被营销号恶意黑了很多年的杀神,十恶不赦,所有的错处全部都是南珩背锅。
而事实是什么呢?小时候,南珩见舅舅切瓜时叹息 “瓜也会疼”。一个纯善的灵魂在本应该黑化的剧情下却滋养出另一副隐藏在剧本之外的纯善的一面——离十六。这是南珩跳脱出剧本人设的一个变数,在残江月的水下隐藏着的南珩那颗坚忍而又破碎的心灵,是他的善良一点点铸造起来的温馨的家园。救“白鹤”,收留“虎”“龙”,“救猫咪”,“养江豚”。
这种复杂性让角色跳出了纸片人的扁平: 当我们看见南珩在 “编剧笔触无法触及的地方” 一次次自救,便读懂了——
你愿意用眼睛还是用心,去看见一个人?
(二)纸片人觉醒
我也别喜欢南珩的那句“那就打破规则,毁了注定!”
反而是“清醒”的宋一梦像捧着说明书般信奉剧本,将 “远离南珩” 当作生存指南。但最终觉醒,宋家饭桌的坦白局上,她发现家里人的人设跟她认为的(熟读剧本)不太一样,都是反着来的,她发现她对所有人的认知都是片面的,自以为是的。
尤其是妹妹宋一汀的人设,简直就是清醒的当代女权主义者,智商在线,有独立的思想,不给自己立贞节牌坊,不依附权贵,甚至接受女强男弱。
当南珩知道自己是纸片人,所有剧情都是设定好的,感到迷茫的时候,小人物富贵一语点醒南珩“小人被写出来就是保护殿下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不在话本又能怎么样呢?”小配角也可以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
而编剧“亲儿子”完美人设的楚归鸿,也许他并不是编剧自认为完美的角色,从他小时候可以对男主说出如此恶毒的话语,我们便可知道,他并不善良,只是被编剧强行按头走暖男炮灰路线。我觉得这里其实也是在讽刺一些剧集中的角色塑造的单薄、扁平,为服务剧情而强行好人,而忽略了他自身的逻辑。
当你笔下的纸片人拥有了灵魂,人物的命运便会走向无法控制的地步。《长相思》的作者桐华曾经说过,自己笔下的人物会带着作者慢慢走向他的命运。
但《清宁一梦》的编剧似乎只是一个被资本、明星、流量密码等内容牵着鼻子走的编剧,他并不爱他笔下的作者,也无法共情宋一梦,他的心里只有deadline。为了完结,他不惜强制按头让他们走向必死的狗血结局。
(三)梦、结局、现实
关于《书卷一梦》的结局,我倾向于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开头女主下坠的那个镜头,让我感觉《盗梦空间》中进入下一个时空的入口,而女主在现实世界里关窗子的时候就已经有键盘声了,因此是梦中梦,正如它的英文名就是《A dream within a dream》。
至于宋小鱼和南珩,我有好几种推测:《永夜星河》版、《传闻中的陈芊芊》版、《古相思曲》版、《W-两个世界》版、《盗梦空间》版……
初步的一个推测就是南珩就是南枫,南枫并不存在,所有的一切是一个梦中梦,南枫是虚构的,南珩是真实的。这场梦的起源是南珩和宋小鱼在演一个叫做《书卷一梦》的剧;在《书卷一梦》剧中,所有的剧情是一个莫比乌斯环,南枫是深爱着宋小鱼的纸片人南珩意识觉醒穿越到南枫身体里,为了让宋小鱼达成穿越到剧本里的条件,让她接到《清宁一梦》。而他们在第一集编剧会上,宋小鱼并不认识南珩,但是南珩认识宋小鱼;宋小鱼穿越到剧本里变成宋一梦,帮助南珩改写命运,故事的最后,她告诉南珩,我叫宋小鱼。梦醒。宋小鱼带着记忆回到现实生活,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梦。而拍剧照那天她发现了南枫就是南珩,然后有了那个路透《南珩抱着宋小鱼》。《清宁一梦》完结,回到《书卷一梦》南珩和宋小鱼也在书写属于他们的美好结局,而此刻正在观看剧的我们也是这部剧的一部分。
关于南枫耍大牌,我觉得可能也是一种偏见。我们并不知晓这是不是导演希望我们误解南枫是一个耍大牌的人,一如我们误解南珩是杀神一样。当然即便南枫就是一个耍大牌的演员,宋小鱼会不会因为入戏太深而爱上他呢?人戏分离还是比较难的,我觉得,不过如果南枫是南枫,南珩是南珩,宋小鱼拒绝南枫,我觉得也是一个比较酷的结局。
可能你会觉得我这个猜测不对,但是我自己还带了一些关于对现实的理解。我们常常会听到某些演员合作之后便因戏生情了。因为很多演员正如宋小鱼一样,在演戏的时候将自己代入了角色,很多演员在一部戏结束之后很难抽离出来。毕竟感情戏要演得很真,自己如果不代入又怎么会有那种真情实感呢?观众又怎么会买账那种做作的演法?未修改的《清宁一梦》便是这种比较脸谱和单薄的演法,这种桥段不仅仅是老套,演员演出来也十分的生硬。因此我会觉得,但对于一些演员来说,《书卷一梦》又何尝不是演员入戏太深的一种写实,所有的剧本,最终都会有一个结局,但是回到现实大家是不是会怅然若失呢?
回到最开头的提问,如果我们也是纸片人呢?当怎样?
我觉得不管是不是纸片人,我们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咸鱼也好,卷王也罢,我思故我在。